晚饭后,电视机的音量被调到35。这个不大不小的数字,像一层透明的胶,把我和丈夫陈凯各自粘在沙发的两端,既隔绝了窗外的喧嚣,也堵死了我们之间最后一点交流的可能。我们之间,已经很久没有声音了。
我滑开手机,屏幕的冷光映在我脸上,照出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麻木。抽屉里那本厚厚的相册,已经很久没被翻开过了,里面有我们大学时在阳光下傻笑的照片,那时的陈凯,眼睛里有星星。现在,他的眼睛里只有电视屏幕反射的、不断变换的杂色光点。
他忽然清了清嗓子,我心里一紧,以为他要说什么。
“明天我妈过来,你记得买点她爱吃的菜。”他说,眼睛依旧没离开电视。
“知道了。”我回。
又是沉默。电视里正播着一档家庭调解节目,女人在哭,男人在吼,孩子在中间不知所措。我关掉手机屏幕,黑暗中,仿佛能听到自己心里那根弦,正在一寸寸地崩断。我看着陈凯的侧脸,他正专注地看着别人的家庭分崩离析,却对自己身边的冰山浑然不觉。
“陈凯,”我轻声开口,“我们……”
话没说完,他拿起遥控器,将音量从35,调到了36。
那个“+1”的动作,像一记无声的耳光,清脆地打在我脸上。我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,那句“我们聊聊吧”在喉咙里滚了滚,变得又苦又涩。
手机在掌心震了一下,是张远发来的消息:“睡了吗?想你了。”
我攥紧手机,像是握住了一块能把我从深水中拽上去的浮木,又像握着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。我回了一个“嗯”字,然后起身,说:“我累了,先睡了。”
陈凯头也没回,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单音。
走进卧室,关上门,我靠在门板上,才敢大口呼吸。门外,电视机里调解员高亢的声音隐约传来,而我的世界里,只有张远刚刚发来的第二条消息。
那是一张照片,他在酒吧的卡座里,面前放着一杯酒,眼神迷离地看着镜头,配文是:“没有你的酒,都是苦的。”
这张照片,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我身体里某个尘封已久的开关。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混合着古龙水的味道,能感受到他手掌的温度,能想起他贴在我耳边说过的那些,陈凯已经十年没对我说过的情话。
我和张远,是在一次行业酒会上认识的。他是甲方公司的项目总监,成熟,风趣,懂得恰到好处地恭维一个已经对生活感到乏味的三十五岁女人。那天我多喝了几杯,他送我回家,在楼下的车里,他没有动我,只是递给我一瓶水,轻声说:“林姐,你看起来很累,但你笑起来的样子,特别好看。”
就是这句话,击溃了我所有的防线。
结婚十年,在陈凯眼里,我从一个需要被呵护的女孩,变成了一个烧饭的、洗衣的、带孩子的、理所应当存在的家人符号。他会记得我妈的生日,会给女儿买昂贵的钢琴,会把工资卡准时上交,他是一个外人眼中完美的丈夫、父亲、女婿。
可他忘了,我也是一个需要被看见的女人。
我的标志性动作,是整理鬓角的碎发。以前,陈-凯会笑着帮我把它别到耳后,说:“别挡住你漂亮的眼睛。”现在,我一天整理八遍,他也视而不见。
我和张远的关系,从一杯咖啡,一顿午饭,一场电影开始,一步步滑向了深渊。我清晰地知道这是背叛,是玩火,可我贪恋那种被注视、被需要、被捧在手心的感觉。张远总说:“你值得最好的。”
而陈凯的口头禅是:“就那样吧。”
买哪件衣服?就那样吧,都行。晚饭吃什么?就那样吧,随便。我升职了,想和他分享喜悦,他一边盯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一边说:“知道了,挺好,就那样吧。”
“就那样吧”,一句能熄灭所有热情的咒语。
我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。手机屏幕一次次亮起,全是张远发来的消息。我不敢回,也不想回。罪恶感和一丝病态的甜蜜交织在一起,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把我牢牢困住。
不知过了多久,卧室门被轻轻推开,陈凯走了进来。他没有开灯,我能感觉到他站在床边,看了我一会儿。黑暗中,我甚至能听到他沉重的呼吸声。我闭着眼,假装睡熟了。
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,躺在我身边,和我隔着半尺的距离。我们像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,躺在同一张床上,做着不同的梦。
突然,我的手机在床头柜上极轻微地震动了一下。
在死寂的卧室里,这声音被无限放大。
我感觉身边的陈凯身体僵硬了一下。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,血液仿佛都凝固了。我一动不敢动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他会拿起来看吗?
这个念头让我浑身冰冷。手机设置了消息预览隐藏,但那个不断亮起的屏幕,本身就是一种昭示。
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,像是在滚烫的油锅里煎熬。终于,我听到他翻了个身,背对着我。
我长长地松了口气,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。
这一夜,我抱着这个秘密,彻夜无眠。我知道,我和陈凯之间那座巨大的冰山,已经出现了一道细微但致命的裂痕。
(约1500字)
第一章
第二天一早,我顶着两个黑眼圈起床做早餐。陈凯已经穿戴整齐,坐在餐桌旁看新闻。婆婆要来的日子,他总是起得格外早。
“昨晚没睡好?”他看了我一眼,随口问道。
“嗯,有点失眠。”我低头煎着鸡蛋,不敢看他的眼睛。
“年纪大了,是觉少。”他下了个结论,又把头转向了手机。
我把煎好的鸡蛋和牛奶放到他面前,也给自己盛了一份。五岁的女儿童童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,奶声奶气地喊:“爸爸早,妈妈早。”
陈凯立刻放下手机,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,把女儿抱到腿上:“童童早,今天想不想跟奶奶去公园玩?”
“想!”童童开心地晃着小腿。
看着他们父女情深的样子,我的心里五味杂陈。我对不起的,不只是陈凯,还有这个天真无邪的孩子。
一整天,我都心神不宁。婆婆来了,我强打精神陪着笑脸,买菜做饭,听她絮叨着邻里街坊的琐事。陈凯全程陪着他妈,对我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态度。
晚饭时,婆婆说:“小林啊,你看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,人都瘦了一圈。陈凯,你得多关心关心老婆。”
陈凯夹了一筷子菜到我碗里,说:“知道了妈。她最近公司忙。”
他的动作熟练而自然,像是在完成一个任务。我低头扒着饭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原来,一个孩子无心的话,比一千句指责还要重。 晚上,我陪童童画画,她突然抬起头,用她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我:“妈妈,你为什么不和爸爸说话呀?你是不是不喜欢爸爸了?”
(约2000字,触发第一个情感共鸣点:亲子互动)
我的手一抖,画笔上的红色颜料滴在画纸上,像一滩刺目的血。
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,揉了揉她的头发:“怎么会呢?爸爸妈妈很相爱啊。只是爸爸工作累,妈妈想让他多休息。”
童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低下头继续画画,嘴里却小声嘀咕:“可是,动画片里相爱的爸爸妈妈,都会一直亲亲抱抱的。”
我的眼眶瞬间就红了。我用力地吞咽了一下,喉咙发紧,赶紧借口去洗手间,在冰冷的水流声中,我才敢让视线变得模糊。我用力揉了揉眼睛,告诉自己不能哭。
这一切,都是我自找的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和陈凯之间的气氛更加诡异。他不再问我晚归的理由,我也默契地不再解释。那台电视机的音量,依旧是雷打不动的35。我们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合租室友,除了孩子和账单,再无交集。
而我和张远,见面的次数却越来越频繁。
在公司的储物间里,他会趁没人时从背后抱住我,把脸埋在我的颈窝,贪婪地呼吸。在地下车库昏暗的角落里,他会拉着我的手,一遍遍地吻我。在那些不属于我的昂贵餐厅里,他会给我讲各种有趣的段子,逗得我暂时忘记了家里的那座冰山。
我沉溺在这种偷来的甜蜜里,像一个吸食毒品上瘾的病人,明知前方是万丈深渊,却无法自拔。
我的核心缺陷,就是这种深入骨髓的、对被关注的渴望。我像一株长期缺少阳光的植物,为了追逐一点点光,不惜扭曲自己的枝干,朝着危险的方向野蛮生长。这个缺陷,让我开始了这个错误,也注定会让我一步步走向毁灭。
那天下午,我提前下班去赴张远的约。我们去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,他送了我一条价值不菲的项链。我嘴上说着太贵了,身体却很诚实地让他帮我戴上。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,带来一阵战栗的快感。
晚饭后,他送我到小区附近的路口。下车前,他拉住我,深情地看着我:“微微,再给我一点时间,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。”
我看着他真诚的眼睛,点了点头。尽管我知道,他也有家庭。
我回到家,陈凯和童童已经吃过了晚饭。电视机的音量,依然是35。
“回来了?”他问,语气平淡。
“嗯。”我换鞋进屋。
“今天公司又聚餐?”
“对,部门活动。”我撒谎撒得越来越熟练。
他“哦”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我心里松了口气,走进卧室准备换衣服。刚脱下外套,陈凯就跟了进来,手里拿着一张纸。
“这是什么?”他把那张纸递到我面前。
我定睛一看,是一张西餐厅的消费凭条,时间是今天下午六点,金额是1888元。
我的血一下子凉了。我忘了把凭条从外套口袋里拿出来。
“部门活动,去这么贵的地方?”他看着我,眼神里没有愤怒,只有一种让我心惊的平静。
“是……是客户请客……”我的大脑飞速运转,编造着谎言。
“哪个客户?需要你一个已婚妇女陪着去吃双人烛光晚餐?”他的声音依旧不高,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扎在我心上。
“你什么意思?你跟踪我?”我开始慌了,只能用提高音量来掩饰。
“我没那么无聊。”他把凭条扔在梳妆台上,“你回来的时候,口袋里掉出来的。”
(约3300字,情节转折:秘密揭露的开始)
第二章
我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,感觉它有千斤重,压得我喘不过气。
“我说了是客户!你不信就算了!”我选择用愤怒来代替解释,这是我唯一的武器。
“好,客户。”陈凯点点头,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,“哪个客户送你这么贵的项链?”
我的手下意识地摸向脖子,那里空空如也。我在进门前就摘下来放进了包里。他是怎么知道的?
“我脖子上根本没有项链!陈凯,你是不是疯了!”我几乎是尖叫起来。
“你衣服的领口,有两条很浅的压痕。”他指了指我脱下的外套,“还有一股香水味,不是你平时用的牌子。”
我彻底愣住了。我从不知道,这个每天只知道看新闻和K线图的男人,观察力竟然如此细致。或者说,他早就开始怀疑我了。
“你怀疑我?”我稳了稳心神,决定反客为主,“就因为一张凭条,一点所谓的压痕?陈凯,我们结婚十年了,你就这么不信任我?”
我希望我的质问能让他感到愧疚,能让他退缩。
但他没有。他只是沉默地看着我,那种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具压迫感。过了很久,他才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:“林薇,我只是想听一句实话。”
“实话就是我跟客户吃饭!你爱信不信!”我抓起睡衣,冲进了浴室。
关上门,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,心脏狂跳不止。我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,原来一切都只是自欺欺人。陈凯那双平静的眼睛,像一面镜子,照出了我所有的狼狈和不堪。
那晚,我们第一次分房睡。我躺在客房的床上,一夜无眠。
第二天,家里是死一般的寂静。陈凯很早就出门了,连早餐都没吃。我送童童去幼儿园,在车里,我忍不住拨通了张远的电话。
“怎么了,宝贝?这么早想我了?”他轻佻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。
我把昨晚发生的事说了一遍,声音里带着哭腔:“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了,我该怎么办?”
“别怕。”张远在电话那头安慰我,“男人嘛,诈唬你呢。你只要咬死不承认,他能把你怎么样?他没证据。乖,别自己先乱了阵脚。”
他的话像一剂镇定剂,让我慌乱的心稍微安定了一些。是啊,陈凯没有证据。只要我不承认,他就拿我没办法。
“晚上我有个局,你过来散散心?”张远又说。
我犹豫了一下,还是答应了。我现在迫切地需要逃离那个冰冷的家,哪怕只是片刻的喘息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和陈凯陷入了彻底的冷战。我们不再有任何交流,连眼神的碰撞都刻意避免。家成了一个压抑的牢笼,我每天都盼着早点出门,又恐惧着晚点回家。
有些伤口,看似愈合了,但里面的脓血一直在,稍一触碰,就溃烂得更厉害。 我和陈凯的关系就是如此。
(约4200字,设置扎心金句)
一天晚上,我开车回家,在小区的地下车库停好车,正准备下车,旁边一个车位开进来一辆熟悉的宝马。是陈凯的车。
他下车,看到了我。我们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,对视着。车库的灯光惨白,照得我们俩的脸色都有些难看。
他朝我走过来。
我心里一紧,以为他要继续昨晚的话题。
“我们谈谈。”他站在我的车门前,声音在空旷的车库里显得有些沉闷。
“在这里?”我皱眉。
“上车。”他拉开了我的副驾驶车门,自己坐了进去。
我只好跟着上了车,关上车门。狭小的空间里,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“你想谈什么?”我先开口,试图掌握主动。
“林薇,我们到底怎么了?”他没有看我,而是看着前方,这是他第一次用如此无力的语气问我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我把头转向窗外。
“你不知道?”他忽然笑了,笑声里充满了苦涩,“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们回家一句话都不说?从什么时候开始,你宁愿对着手机笑,也不愿意看我一眼?”
“陈凯,你扪心自问,这全是我的错吗?”我终于忍不住了,积压了许久的情绪瞬间爆发,“你关心过我吗?你知道我工作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吗?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?你不知道!你只知道你的股票,你的客户,你的妈!这个家对你来说,不就是一个晚上回来睡觉的地方吗?”
我的声音越来越大,最后变成了嘶吼。
他被我的爆发震住了,愣愣地看着我。
“我每天下班回来,迎接我的就是沉默,就是你那张冷冰冰的脸!电视永远开到35,好像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!我受够了!我真的受够了!”我激动地拍着方向盘,句子短促而激烈。
“我……”他张了张嘴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什么也没说。他只是默默地揉了揉眉心,这是他感到疲惫时的标志性动作。
车里又恢复了死寂。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。
过了很久,他说:“就因为这个?”
“什么叫就因为这个?”我几乎要气笑了,“对你来说,这都是小事,是吗?”
“我以为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我以为努力工作,让你和童童过上好日子,就是对这个家最大的负责。”
“负责?陈凯,我要的不是一个只负责赚钱的机器!”
争吵在电梯里继续。密闭的空间让我们的怒火无处遁形。
“那你想要什么?”他终于也提高了音量。
“我想要你看看我!”我红着眼眶吼道。
电梯“叮”的一声到了,门开了,邻居一家三口正站在门口,惊讶地看着我们。我狼狈地别过脸去,拉着陈凯快步走了出去。
那场争吵,最终以两败俱伤收场。我们把所有最伤人的话说尽,把对方的尊严踩在脚下。
(约5100字)
第三章
冷战在升级。我们从分房睡,变成了在同一个空间里的隐形人。我给他准备早餐,他会吃,但不会说谢谢。他给我缴了车险,只会发一条通知短信。我们像两个精准的机器,维持着这个家最基本的运转,却没有任何情感的交互。
这种窒息感,让我更加频繁地向张远寻求慰藉。
只有在他那里,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,一个有魅力的、值得被爱的女人。张远很会哄人,他会给我准备各种惊喜,会记得我说过的每一句不经意的话。他带我去看画展,去听音乐会,那些是我和陈凯恋爱时才会做的事。
我开始给自己的行为找借口:我不是坏女人,我只是太缺爱了。陈凯给不了我的,我从别处找回来,这有什么错?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,就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,缠绕住我所有的理智和道德感。
一天下午,我妈打来视频电话。她最近刚学会用智能手机,对我这个“高材生”女儿充满了崇拜。
“薇薇啊,你教妈怎么把这个字调大一点,我看不清。”我妈在那头举着手机,满脸困惑。
我耐着性子,一步步教她:“妈,你点设置,然后找到显示,里面有个字体大小,你把它往右边拖……”
“哎呀,哪个是设置啊?是一个齿轮吗?”
“对对对,就是那个齿ler……”我差点说出方言。
我花了将近二十分钟,才教会她这个简单的功能。屏幕上,我妈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笑开了花:“哎,会了会了!这下清楚多了!闺女你真聪明!”
挂掉电话,我看着屏幕上自己的倒影,突然感到一阵巨大的悲哀。我能耐心地教我妈用手机,却没有耐心去修复我和丈夫的关系。我可以对我妈展露所有的温柔,却把所有的尖刺都留给了陈凯。
(约5800字,包含“教父母使用智能手机”场景)
就在这时,张远发来消息:“晚上出来,带你去个好地方。”
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一个“好”。
晚上,我借口公司加班,又一次晚归。张远带我去了山顶的一家餐厅,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。他准备了红酒和玫瑰,气氛浪漫到了极点。
“喜欢吗?”他从背后环住我的腰,在我耳边轻声问。
“嗯。”我靠在他怀里,看着山下万家灯火,有一瞬间的恍惚。哪一盏灯,是属于我的呢?
“微微,”他吻了吻我的头发,“嫁给我好吗?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”
我身体一僵。
“我会离婚,然后我们正大光明地在一起,好不好?”他继续说。
我没有回答。我害怕了。我享受偷情的刺激,却从没想过要打破现有的生活。离婚,这两个字对我来说太沉重了。它意味着分割财产,意味着失去女儿的抚养权,意味着要面对父母失望的眼神和周围人的指指点点。
“给我点时间,好吗?”我挣开他的怀抱,低声说。
张远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,但很快又被温柔取代:“好,我等你。多久都等。”
回去的路上,我心乱如麻。
婚姻是一场漫长的修行,而出轨,不过是你在中途开小差,去偷吃了别人递来的一颗糖,甜的只是一瞬,蛀掉的却是整个人生。
(约6400字,设置扎心金句)
我回到家时,已经快十一点了。客厅的灯关着,只有电视屏幕发着幽幽的光。陈凯还坐在沙发上,音量依然是35。
我换了鞋,正要回房,他突然开口了:“陈静今天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陈静是他的堂妹,和我关系一直不错。
我的心咯噔一下。
“她说,今天下午在百货公司看到你了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晰,“她说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,举止很亲密。”
我大脑一片空白。下午我确实和张远去百货公司给他挑了条领带。
“你堂妹看错了吧。”我强作镇定,“我今天一天都在公司开会,怎么可能去逛街。”
“是吗?”他站起身,走到我面前。我这才发现,他手里拿着我的手机。
“你……”
他没说话,只是点亮了屏幕。屏幕上是我和一个男人的微信聊天界面。那个男人,就是张远。
我忘了删聊天记录。
他一条条地往下划,那些露骨的、甜蜜的、不堪入目的对话,像一把把尖刀,将我虚伪的面具一片片割下,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真相。
“宝贝,想你了。”
“昨晚的你,真美。”
“等我,我会给你一个家。”
……
我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,感觉天旋地转。我想解释,想辩白,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所有的谎言在铁证面前,都显得那么苍白可笑。
“现在,你还想说什么?”他终于划完了,抬起头看我。他的眼睛里,是我从未见过的、深不见底的黑暗。
这里是楼梯间,我们刚从电梯出来,还没进家门。我怕童童听到。
“我们……进屋说。”我的声音在发抖。
“不必了。”他把手机扔回给我,“我嫌脏。”
说完,他转身,用钥匙打开了家门,然后“砰”的一声,在我面前把门关上了。
我被关在了门外。
我愣愣地站在门口,听着里面传来他反锁房门的声音。那一刻,我感觉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。
(约7100字,情节转折:秘密彻底揭露)
第四章
我在冰冷的楼梯间坐了一夜。
天快亮的时候,我听到了开门声。陈凯穿着一身运动服,像是要去晨跑。他看到我,只是皱了皱眉,绕过我,按了电梯。
“陈凯。”我站起来,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,“我们谈谈。”
电梯来了,他走了进去,没有回头。电梯门缓缓关上,隔绝了他冷漠的背影。
我回到车里,不知道该去哪里。我不能回家,也不能去公司。我拨通了张远的电话,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。
“喂?”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。
“我被发现了。”我说。
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,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音,他好像是去了另一个房间。
“怎么回事?”
我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。
“你先别急,找个酒店住下。等我,我开完早会就去找你。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,也很遥远。
我按照他说的,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酒店。我把自己扔在床上,用被子蒙住头,眼泪才敢肆无忌惮地流下来。
有些裂痕,一旦出现,就再也回不到最初的光滑,哪怕你用世界上最好的胶水。 我和陈凯之间,已经碎了。
(约7800字,触发第二个情感共鸣点:夫妻关系细节 & 设置扎心金句)
下午,张远来了。他抱着我,轻声安慰:“没事的,有我呢。这不正好吗?你跟他离了,我们就能在一起了。”
我靠在他怀里,却没有感觉到一丝温暖。我满脑子都是女儿童童的脸。她该怎么办?
接下来的几天,我住在酒店里,像一个逃犯。陈凯没有再联系我,我发过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。我每天给童童打视频电话,陈凯会接,但他会把手机给童童后就走开,不给我任何和他对话的机会。
视频里,童童问我:“妈妈,你什么时候回来呀?我好想你。”
我只能笑着说:“妈妈出差了,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每说一句谎,我的心就被割一刀。
这期间,我回过一次家,想拿几件换洗的衣服。家里没人,我用备用钥匙打开门,发现我的东西,已经被陈凯打包好了,整整齐齐地放在客厅的角落里,像一堆等待被处理的垃圾。
我的化妆品,我的衣服,我们的结婚照……他把所有属于我的痕迹,都从这个家里清除了。
我走到卧室,床头柜上,放着一杯水,还是温的。旁边压着一张纸。
是离婚协议书。
他把财产分得很清楚,房子归他,因为是他父母出的首付。车子归我,因为是我婚后买的。存款一人一半。
最下面,关于孩子抚养权的那一栏,他用黑色的签字笔,重重地写着:女儿陈语瞳由男方抚养。
我的手抖得拿不住那张纸。
我瘫坐在地上,放声大哭。我从来不知道,这个平时连酱油瓶倒了都懒得扶一下的男人,在决定放弃我的时候,可以这么决绝,这么有条不紊。
争吵最激烈的时候,我们都没有提过离婚。可当一切尘埃落定,他用最冷静的方式,判了我们这段婚姻的死刑。我突然想起,那晚大吵之后,我半夜渴醒,发现床头多了一杯水。原来,那不是无声的关怀,而是最后的告别。
(约8700字,包含“冷战中的无声关怀”场景 & 情节转折)
第五章
我签了离婚协议。
没有争吵,没有拉扯。我净身出户,只带走了我的车和我的那部分存款。我甚至没有勇气去争夺童童的抚养权。我知道,作为一个出轨的母亲,我没有胜算。
我开始了我的第一重结局:社会性死亡。
我搬出去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。先是我妈,她在电话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,骂我是我们林家的罪人。“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!你让我和你爸以后怎么出门见人!”
我爸抢过电话,只说了一句:“以后别回来了。”然后就挂了。
接着是朋友。以前一起逛街喝下午茶的闺蜜,开始在朋友圈里意有所指地发一些“女人要自重”的鸡汤文。她们的聚会,再也没有人叫我。我像一个瘟疫患者,被曾经的社交圈彻底隔离了。
公司里的流言蜚语更是压得我喘不过气。我和张远的事情不知道被谁捅了出去,同事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和揣测。我走在过道里,都能听到身后的窃窃私语。
我只能辞职。
短短一个月,我失去了家庭,失去了亲情,失去了友情,失去了事业。我从一个光鲜亮丽的都市白领,变成了一个人人唾弃的弃妇。
而张远,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。
我搬到了他为我租的一套小公寓里。起初,他每天都来陪我,给我做饭,抱着我看电影,信誓旦旦地说他正在办离婚,让我再等等。
他说:“微微,你现在只有我了,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我相信了。我相信这个男人会是我后半生的依靠。
他让我不要出去工作,说他养我。我便真的过上了圈养的生活。每天的生活,就是等他下班,等他偶尔的留宿。
可是,我渐渐发现,他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,理由也越来越多。
“今天公司开会。”
“今晚要陪个重要客户。”
“我老婆最近看得紧,我得回去一趟。”
他的口头禅,从“嫁给我好吗”,变成了“再等等”。
有一次,我无意中看到他手机,他老婆给他发消息:“老公,儿子今天在幼儿园被评为好孩子了,你早点回来,我们一起庆祝。”
他回的是:“好的,老婆。”后面还跟了一个亲吻的表情。
我的心,像被针扎了一下。
原来,男人的情话,不过是开在不同季节的花,这一季为你盛开,下一季,便会毫不犹豫地为别人凋零。
(约10200字,设置扎心金句)
我开始不安,开始恐慌。我失去了所有,我不能再失去他。
我开始像个怨妇一样,一遍遍地问他:“你到底什么时候离婚?”
他开始不耐烦。
“你能不能别催了?这种事是说离就离的吗?”
“你以前不是这么说的!”
“以前是以前!林薇,你能不能成熟一点?”
我们的关系,在无休止的争吵中,迅速降温。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,电话也常常不接。
我陷入了第二个结局:家庭的流放。
我不仅失去了我原来的家,也发现,我根本进不了下一个“家”。我成了一个没有归属的孤魂野鬼。
我想见童童。我给陈凯打电话,他挂断。我发短信,他不回。我跑到他公司楼下等他,他看到我,像看到瘟神一样,转身就走。
“陈凯!”我追上去,在公司大门口拦住他,“让我见见童童,就一面!”
他冷冷地看着我:“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,适合见她吗?”
“我什么样子?”
“你问问你自己。”他甩开我的手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我从他公司门口的玻璃幕墙里,看到了我自己的倒影。面容憔-悴,眼神惶恐,穿着不合身的睡衣,像一个疯子。
我彻底崩溃了。
(约11100字)
第六章
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,是张远的彻底消失。
一天晚上,我给他打电话,发现他把我拉黑了。微信,也被删除了。我疯了一样地开车去他家楼下,等了一夜,第二天早上,看到他和他老婆,还有他儿子,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地出门。
他老婆挽着他的胳膊,笑得很甜。他儿子坐在他肩膀上,咯咯地笑。
他看到了我。
他的眼神里没有愧疚,没有留恋,只有惊恐和厌烦。他加快脚步,拥着妻儿,迅速上车,一脚油门,消失在我的视线里。
我终于明白,他说的那些“嫁给我”,那些“给你一个家”,都只是谎言。他从没想过要离婚,他只是享受一场不用负责的婚外情。当这场游戏变得麻烦,他就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去,留下我一个人,收拾这个烂摊子。
我接到了中介的电话,房租到期了,房东不打算续租。张远早就停止支付房租了。
我被赶了出来。
我开着车,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游荡。我没有家,没有工作,没有钱。手机响了,是我妈打来的。我犹豫了很久,还是接了。
“薇薇……”电话那头,是我妈小心翼翼的声音,“你……还好吗?”
我再也忍不住,在车里失声痛哭。
“回家吧,孩子。”我妈在电话里也哭了,“不管怎么样,总得有口饭吃。”
我回了娘家。
迎接我的,是父母苍老了十岁的脸,和邻居们指指点点的目光。我爸一天都不跟我说一句话,我妈每天唉声叹气,偷偷地哭。
我开始了我的第三个结局:内心的崩塌与永久的孤独。
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,不敢出门。我失去了所有的自信和尊严,我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。我曾经以为,我追求的是爱,是激情,是自我价值的实现。到头来才发现,我只是因为无法忍受婚姻的平淡,而去追逐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梦。我亲手摧毁了那个虽然平淡但很安稳的家,摧毁了丈夫对我的信任,也伤害了我的孩子。
一个人最大的悲哀,不是得不到,而是把原本拥有的,当成了理所当然,直到失去,才追悔莫及。
(约12600字,设置扎心金句)
我尝试着去找工作,但我的履历上有一段空白期,加上圈子里那些不好的传闻,没有一家像样的公司肯要我。我只能在一家小公司做着最底层的文员工作,拿着微薄的薪水。
我偶尔能从婆婆的朋友圈里,看到童童的照片。她长高了,也爱笑了。陈凯把她照顾得很好。照片里,有时候会出现一个女人的背影,看起来很温柔。
我知道,他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。而我,被永远地留在了过去。
有一次,我在公园里,远远地看到了陈凯和童童。那是一个黄昏,他正耐心地教童童放风筝。童童笑得特别开心。
我不敢上前。
我只是躲在一棵大树后面,静静地看着。看着那个曾经属于我的男人,那个我亲手推开的男人,如何把所有的温柔和耐心,都给了我们的女儿。
他还是会习惯性地揉眉心,但脸上,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轻松。
我终于明白,女人一旦背叛了丈夫,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。
你以为的情人,不过是把你当成生活的调剂品,随时可以抛弃。你以为的解脱,不过是另一场深渊的开始。而你曾经拥有的那个家,那个愿意为你挡风遮雨的男人,一旦被你伤透了心,就再也不会回头。
你会失去所有人的信任,失去社会的尊重,最终,失去自我。你会变成一座孤岛,在悔恨的海洋里,无声地沉没。
一年后,我用攒下的一点钱,在离家很远的一个城市,租了一个小小的单间。房间很空,只有一张床,一张桌子。
晚饭后,我打开新买的二手电视机。鬼使神差地,我拿起遥控器,把音量调到了35。
不大不小的声音,瞬间充满了整个空旷的房间,像一层透明的胶,把我一个人,牢牢地粘在了原地。
我拿起手机,翻出那个熟悉的号码,那个我早已背得滚瓜烂熟,却再也没有资格拨打的号码。我想给童童打个电话,听听她的声音。
我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,却迟迟没有按下去。
窗外,是别人的万家灯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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